《看客》第475期：出土的历史

考古，常常会与盗墓、寻宝等词混淆，却有本质的不同。专业考古，多了时空的神秘感，少了几分恐怖。在当代埃及，木乃伊法老“复活”，古埃及文明“重现人间”，尘封的历史谜团被解开，皆因考古学技术的日渐成熟。而在中国，“探宝”和“寻秘”仍是人们印象中的“考古”。那一堆堆破土而出的宝藏，似乎也成为了人们眼中的历史。编辑/王絮颖 封面摄影/Patrick Chapuis/DragonImag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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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法国的摄影师Patrick Chapuis对考古满怀热情，从上个世纪80年代起，他便与考古学家一同穿梭于古埃及遗迹之间，用镜头记录了金字塔内部及其他几处遗址的震撼画面。他曾经在地下4米处的一间工作室里完成了对沙卡拉金字塔内部厅室的拍摄工作。在他的相机里，木乃伊和陵墓环境得以公布于世，神秘的古埃及文明也变得不再遥远。图为摄影师Patrick Chapuis在埃及考古现场的工作照。Patrick Chapuis/DragonImage


埃及首都开罗，这个横跨尼罗河、有着数千年历史的古老城市，孕育了繁盛的古埃及文明，埋葬了古埃及历史上的数十位君主，遗留了大量仍未被挖掘的古文物。因此，开罗至今仍不断给考古学界带来惊喜。图为开罗城外，有大片经常带给考古人员惊喜的地下宝藏。Patrick Chapuis/DragonImage


在埃及遗址考古，人们都是团队合作。除了考古学者，还有修补师、制图师、墓穴现场管理者等。分工不同的工作人员都各怀热情，一起迎接即将被打开的那段未知的历史。图为一具刚出土的木乃伊，仿佛沉睡了数千年。Patrick Chapuis/DragonImage


在埃及出土木乃伊的考古现场，还上演着电影《木乃伊归来》的真实场景。图为一批出土的埃及木乃伊准备进行X射线的扫描。Patrick Chapuis/DragonImage


图为一个编号为06.1.09的木乃伊，其脚踝部用标签注明其被进行X射线扫描的时间是1996年4月。Patrick Chapuis/DragonImage


然而，作为古埃及法老的墓葬之地，30年来已被多次勘测的金字塔内部却从未发现法老的木乃伊和陪葬的珍宝，只有空棺材，这使之更显神秘。图为胡夫金字塔，是最大也是最神秘的一座金字塔，引起了人们无数的争论。Patrick Chapuis/DragonImage


图为考古学家曾在胡夫金字塔中发现了国王室的石棺，但里面是空的。Patrick Chapuis/DragonImage


1998年，由于胡夫金字塔内的走道和墓室墙面出现大量岩层和涂鸦，埃及文物委员会负责人Zahi Hawass博士下令关闭胡夫金字塔。之后，限制金字塔每天只接待一定数量的游客。作为胡夫金字塔的守护人，Hawass博士不允许有人未征得他同意擅闯金字塔。图为胡夫金字塔内曾出现大量涂鸦。Patrick Chapuis/DragonImage


在胡夫金字塔建成4600余年后，考古学家仍对法老墓室的真正安置点存有争议。曾有一位名叫Gilles Dormion的建筑师认为真正的法老墓室在王后室下方的一条密道尽头，这一观点遭到了Zahi Hawass博士的坚决反对。在Zahi Hawass博士看来，王后室南通道才应该被发掘。图为Dormion借助地面穿透雷达，发现王后室下3.5米深处有一个疑似通往密室通道的空洞。Patrick Chapuis/DragonImage


1993年，德国工程师Rudolf Gantenbrink操纵微型机器人探测王后室的通风管道，发现通道60米深处有一扇有铜把手的石门。2002年，机器人金字塔漫游者钻洞进入石门，行进了20厘米后发现了第二扇门。Hawass认为必须朝这一方向继续研究。在当时，他较高的声望使他的观点被广泛接受。Patrick Chapuis/DragonImage


不过，也有人质疑金字塔内部仍存在法老木乃伊，因为金字塔毕竟属于“古老建筑”，在四千多年的时间尘埃里，法老的木乃伊因防腐不当、盗墓者偷窃等原因“离开”金字塔内，都是不无可能的。图为埃及考古施工工地上出现一具遗骸。Patrick Chapuis/DragonImage


1922年11月5日，英国考古学家霍华德·卡特发现了少年法老图坦卡蒙陵墓，成为古埃及考古史上最伟大的发现之一。据悉，图坦卡蒙落葬于公元前1343年，陵墓位于另一个法老拉美西斯六世的陵墓之下，开凿于岩石内。图坦卡蒙之所以为人们所熟知，是因为他位于帝王谷的坟墓在3300年里从未被盗，同时出土了近10000件文物。图为出土的图坦卡蒙画像。Patrick Chapuis/DragonImage


图坦卡蒙木乃伊的发掘，解开了这位少年法老的死因之谜。过去人们一直认为图坦卡蒙是死于暗杀，但据埃及考古学家最新研究发现，图坦卡蒙自小足部有问题，原因极有可能是近亲通婚造成的先天畸形问题，因此在许多画像中他都是坐着的姿态。后因一次意外跌伤，再度感染疟疾而死，年仅18岁。Patrick Chapuis/DragonImage


为了解开这位“金面法老”身上的重重谜团，古埃及学家、法医专家和DNA鉴定专家展开合作，致力解谜。图为研究图坦卡蒙的工作人员身穿工作罩衣，极像医院里为病人治病的大夫。Patrick Chapuis/DragonImage


经过合作研究，图坦卡蒙（Tutankhamun）的身份信息及亲缘关系也得到进一步明确——所有迹象都显示，图坦卡蒙的生父是阿赫那吞（Akhenaten），而不再是此前人们通过放射研究所认定的斯蒙卡拉（Smenkhkare，阿赫那吞的女婿）。图为工作人员在利用仪器进行研究。Patrick Chapuis/DragonImage


图为当地时间2015年11月28日，埃及开罗，图坦卡蒙的木乃伊被用亚麻布包裹起来，放置在帝王谷内有温度控制的地下墓室中。AFP/KHALED DESOUKI


早在1996年，法国考古学家亚兰·日维就发现了埃及少年法老图坦卡蒙的奶妈玛雅的墓室。据悉，最初发现画像时，考古学家先是看到了图坦卡蒙坐在一个女人的膝盖上，后经确认该名女人是他的奶妈玛雅。近20年后，玛雅的墓穴近日首次向媒体和公众开放，试图利用“法老工程”重振当地旅游业。图为当地时间2015年12月20日，埃及开罗，玛雅墓室向公众开放。AFP/KHALED DESOUKI


凭借完美出土和反转人生，图坦卡蒙如今成了古埃及最著名的法老。他每天都会吸引数千名游客来到开罗博物馆。发掘图坦卡蒙的考古学家卡特曾经调侃说，图坦卡蒙短暂的18年人生唯一出色的成绩就是他死了并且被埋葬了。图为图坦卡蒙的陪葬黄金面具，面具的前额位置有一只突出的秃鹫头像和眼镜蛇头像，并饰有假须。Patrick Chapuis/DragonImage


秦始皇陵兵马俑的挖掘称得上中国考古史上的一次巨大轰动。然而，距兵马俑发掘至今已有40余年，作为秦始皇陵建筑群核心的秦陵地宫，目前仍未发掘。图为位于秦始皇陵外围的秦始皇兵马俑。曾年/DragonImage


据相关报道，1974年3月29日，陕西大旱，临潼县一名村民在井边打水时意外发现了兵马俑，当时村民称这些陶塑为“瓦爷”。然而，至今对于兵马俑的发现人一直有争议。从考古意义上来说，秦俑的真正发现人应是原临潼博物馆馆长。图为残损兵马俑修复。曾年/DragonImage


在人们初次见到兵马俑时，其衣着、武器的颜色还十分鲜艳，历经两千多年威武不减，但是在当时并不专业的考古学家挖掘出土时，受空气氧化影响，其颜色在数分钟内即剥落、消失，只剩下目前人们在旅游景点所看到的陶土色。不过，随着全球相关技术的进步，2009年，中德合作的彩绘保护技术成功将出土的兵马桶颜色留存；2015年，日本NHK电视台在节目中，也展示了存有残留颜色的兵马俑。图为残损兵马俑修复。曾年/DragonImage



1976年-1978年，当时的考古队增加了保护、照相、修复等相关人员，各项发掘工作继续展开。图为挖掘现场附近。曾年/DragonImage


1979年10月1日，秦始皇兵马俑博物馆开始向国内外参观者开放，当时首先开放的是一号坑。1987年，秦始皇陵墓及兵马俑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批准列入《世界遗产名录》，并被誉为“世界第八大奇迹”。1991年9月，三号坑正式对外开放。1994年9月，二号坑以边发掘边展出的方式向外界开放。图为工作人员扮成秦始皇兵马俑。曾年/DragonImage



自1976年起，国内便不断有学者提出发掘秦陵地宫的建议，主要是出于保护地下文物、开发旅游资源、防止盗墓等原因，也有人认为外国有发掘帝陵的经验，应当借鉴。图为残损兵马俑修复。曾年/DragonImage



然而，也有反对发掘的一方认为，中国现代的考古及文物保护技术水平还不能应对规模巨大的秦陵地宫。之前在兵马俑和长沙马王堆汉墓的许多考古文物出土时，已经造成了很多无法挽回的错误。而秦陵地宫有怎样的情况尚不可知，冒然发掘也许会再见证珍贵文物瞬间化为灰土的一幕。图为挖掘现场。曾年/DragonImage


一位秦陵考古队的研究员曾表示，在当前的环境下，没有任何理由可以构成发掘秦始皇陵墓的借口，“也许此生都看不到地宫的秘密，但仍愿把一生献给秦始皇陵的考古事业。”如今，秦陵地宫不能挖掘，已成为中国考古界的共识。图为挖掘现场。曾年/DragonImage


实际上，考古学作为一门研究人类历史的学科，在我国稍显年轻，甚至它成为一门独立学科的根基都尚不扎实。在我国，主动性发掘的考古一般是不被官方允许的。而抢救性发掘，多数都是在古墓遭遇盗窃和破坏之后不得不为之的行动。图为秦陵墓群挖掘现场。曾年/DragonImage


国内考古领域的不专业，也影响到考古价值的传播。在多数人看来，考古即是探宝，出土的文物价值即决定了考古的意义。图为2015年1月17日，湖北荆州望山桥一号古墓开棺探宝。视觉中国供图


2015年12月20日，江西南昌，海昏侯主棺外棺开启现场。国家文物局专家组称，海昏侯墓园是中国迄今发现的保存最好、结构最完整的西汉列侯墓园，也是江西迄今发现的出土文物数量最多、种类最丰富、工艺水平最高的墓葬。视觉中国供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