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人的一天】家乡的屠夫

我的家乡在江西樟树临江镇，45岁的广军是镇上的屠夫。每天早上凌晨五点，天还没亮，广军便裹上大衣，戴上围巾帽子，推着摩托车从家里出发。他要骑十分钟左右，才能到镇上老火车站附近的定点屠宰场。屠夫有个很简单粗暴的称呼——杀猪的。广军干这一行已经有二十多年，是个有经验的“杀猪的”。（图/文 杨抒怀 吴斯 谷雨&腾讯图片 联合出品）



每天杀完猪后，他便来到小镇菜市场的肉铺。广军性格豪爽，人缘非常好，镇上乡里的人基本都认识他，来的顾客也大多是熟人。



过年期间生意火爆，广军平均每天都可以卖到六七头猪。这一天，他带着5000块现金来到临江东门庄买猪。



广军说，为了让顾客吃到放心肉，他都是亲自到养猪场挑猪，然后送到镇上的生猪定点屠宰场，检验检疫后才能上市，“就跟电视上选美一样严格”，广军调侃道。



广军和养猪场老板一起给猪称了重，他一共买了5头猪。



来到屠宰场，广军随手拖过一只两三百斤的猪，放在自己面前，扬起手中的刀，对着猪头就是一刀，瞬间，安静的屠宰场传来一声惨叫，一股还冒着热气的鲜血从猪身上喷薄而出。



三十六行，行行出状元。广军用起杀猪刀来灵活自如，划开猪肚，一插、一转、一扭，三下五除二就把一头猪给“肢解”了。他说，这看着很轻松，但其实要有经验，刚做屠夫的时候，只能一点点割，一头下来满头大汗不说，有时刀也会被磨出缺口。


杀猪完毕后，食品站的工作人员给检验过的生猪盖章。


半个多小时后，广军将杀好的猪搬出屠宰场，用绳子捆在摩托车的后座上就走。广军一路开到50码，他知道，年关的时候肉最好卖，他要争取早点赶到菜市场的肉铺里。拿案板、擦肉铺、摆上刚杀好的猪，广军用抹布擦了擦手里的刀，等待着顾客的到来。


过年生意很好，“腊月27那天我杀了27头猪”，广军乐呵呵地说。


肚子饿了，广军割了一块肉，拿到粉摊上去加工。他炒了一碗5块钱的粉，吃得津津有味儿。杀猪二十多年，广军每天的早饭都是这样随意。



“易客希630元”广军正在肉案上记账，在家乡的小镇上，许多餐馆老板都是先拿肉，后结账。



早晨7点半，赶集的人挤满了整个菜市场，里面一片嘈杂声和讨价还价声。人多的时候肉铺前围着五六个人要买肉，广军干脆扯着嗓子喊了起来，撸起袖子麻利地剁肉、称重、找钱，一两个小时下来，已是满头大汗。



广军的妻子杨燕红在镇中学旁经营着一家烧烤店，赚点小钱。烧烤味道在小镇是公认的好吃。如今，他们的女儿在中学里读书，而儿子在外打工，一年也回不了几次家。平日里，广军卖完肉就会到烧烤店里帮妻子串烧烤、擦桌子、摆凳子，忙得不亦乐乎。



还没到上午11点，广军肉铺的肉已经卖完了。在回家的路上，广军买了烟、酒，以及预留的两块上好的肉打算送给岳父。镇上通往村里只有一条路，平时要花上半个小时，广军这一天只用了二十分钟。



为了干活方便，广军一家人平时住在镇上，很少回家。过年了，妻子和儿女早就回到乡下老家打扫屋子，等着广军回来贴对联。


在家门口，广军和57岁的杨菊生聊着他的房子。虽然杨菊生年纪比广军大，但两人关系很铁，没事大家就在一起喝两口。广军家的房子是一座三层半的小洋楼，是广军这些年靠杀猪盖起来的。



天气好的时候，广军会和村里人一起聊聊天，偶尔也会打打牌，只是平时的活儿太多，这样的机会对他来说并不多。


广军有很多个身份，杀猪的、烧烤店老板，同时，他也是个地地道道的农民。傍晚，广军在自家的地里拔萝卜，准备晚饭。他说：“幸福就是有个温暖的家，”每天起早贪黑，风里来雨里去，虽然辛苦，但是有一个幸福的家再累都值得。